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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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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傅修齊和白啟還是很快的壓住了心裏的意動——哪怕昨天寧偉國真的趁機給北蠻那邊去了信, 回信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到。所以, 今天的午膳應該是沒問題的,真正有問題的是寧偉國用過午膳之後可能會在這裏面動的手腳。

所以,他們兩人耐下心來, 一直等到寧偉國用過午膳, 送飯的仆從提著大食盒從軍營裏離開, 這才令人暗中下手,打暈了那仆從, 從他手裏拿回了那個食盒。

寧偉國食量頗大,午膳所用膳食自然也極多, 故而他的食盒也是特質的, 乃是烏木透雕, 也比一般更大些, 提在手裏沈甸甸的。

傅修齊和白啟先把裏頭剩下的殘羹剩飯都端了出來,然後仔仔細細, 從裏到外的研究了一下這個食盒, 最後不得不承認:這食盒並沒有夾層,除了比較大、比較精致外還真沒有其他的特別之處。

既然問題不在食盒上.......

白啟和傅修齊又把目光轉移到了從食盒端出來的飯菜上——

松鼠桂魚、紅燒肘子、什錦菜葉、爆炒牛肉、清燉雞湯.......一共是六菜一湯,五葷二素, 寧偉國今日的胃口約莫也不大好, 什錦菜葉等素菜都只是略動了幾口,紅燒肘子和爆炒牛肉倒是吃了一些,清燉雞湯只喝了點湯, 松鼠桂魚則是只用了魚肚處的一點肉......

雖然傅修齊和白啟兩人都很不想動這些別人吃剩下的,可眼下也只能勉強一試。

他們兩人,一個拿著小刀劃開雞湯裏那只尚且完好的雞肚子,一個這是用哪個筷尖兒挑開松鼠桂魚的魚肚子。

還是白啟先有了發現,指了指自己手下的東西:“你看.......”

燉盅中裝的雞湯湯色澄亮,湯上只浮了一層薄薄的油水,底下也只有一只燉的軟軟的老母雞。可若是用銀刃劃破那只雞,就會發現雞肚子裏被塞了不少的東西,有生姜、菌菇、枸杞等等,可是把這些撇開之後便能看到一個不易察覺的密封竹筒。

傅修齊拿著筷子將那竹筒夾了出來。

竹筒的開口處被人用蠟封住,油水不浸,兩人索性便用刀將竹筒割開,果然看見了藏在裏面的絹布。將絹布攤開後便能看見上面細細小小的墨色字跡。唯一比較可惜的是——

寧偉國直到此時依舊十分謹慎,這上面所寫的既不是大周文字也不是北蠻文字,顯然是某種不知名的暗語。

白啟與傅修齊兩人滿懷期待的忙活了一場,最後卻只得到這麽一份東西,一時間也頗有幾分猶豫:這種暗語,沒有線索沒有時間,肯定是破解不了的。

還是傅修齊當機立斷,直接便道:“先去尋永毅侯!”

他思緒紛轉,說話時的語速卻是極快的:“寧偉國素是小心謹慎,他和北蠻通信的渠道應該不止暗語這麽一層防護措施,說不定還有其他限制。我們現在半道上打暈了對方的仆從,也許已經打斷了這一過程,很可能會打草驚蛇,引起寧偉國的警惕......”

“那個送飯的仆從也很重要。”白啟緊接著道,“必須盡快審出這些剩飯剩菜的處理過程,推斷具體的傳信方式。這樣,我拿著這迷信去見永毅侯,請他立刻派人制住寧偉國。你替我審一下那個仆從,盡快審出傳遞密信的人,最好是直接把這些人都控制住!”

傅修齊自是點頭應下:他們現在必須要快,主要也是打個時間差,要是寧偉國反應過來又或者傳遞密信的人反應過來前把這些人控制住。否則,他們才拿到手的先機也就沒了。至於兩人分工問題,雖然傅修齊不想承認,但是:在北境這裏,在北境軍的軍營裏,在這幾件事裏,白啟說話的分量確實是比他重。至少,這事若是白啟去說,肯定會更能比傅修齊去說,更加引起永毅侯的重視。

就在傅修齊和白啟分工去忙的時候,寧偉國則是在帳中踱著步子。

來回走了一圈也沒等到自己想要等的人,他終於還是擡步出了帳子,狀若無意的問道:“府裏可有來人?”

守在帳門口的兵士與他行了禮,恭恭敬敬:“回大人的話,並沒有。”

寧偉國臉色冷峻的點了點頭,重又回了帳中,神色雖是如往日一般的鎮定但他藏在袖中的手指卻不覺顫了顫:這不正常!如果是以往,他吃過的午膳被“處理”後,廚房肯定還要派人來營中詢問他晚膳是否要在府裏吃,準備吃些什麽.........可是,直到現在,府裏都沒有來人,那就說明這中間肯定是出了什麽意外。

會是什麽樣的意外?

寧偉國眼中閃過一絲懷疑,很快便想起了昨晚那張寫著“薛氏”的紙條和今日寫著“毛柴村”的紙條......他是久經沙場的宿將,生死之間多有感覺,此時也隱約覺出不對來——無他,這些事情湊在一起,實在是太巧了,由不得人不多心。

這種事情,決不能心存僥幸,還是要做最壞的打算。

所以,哪怕知道自己可能是反應過度,但寧偉國還是立刻吩咐左右:“備車,我要回府。”

如果真是他反應過度,想多了,跑一趟也能安安自己的心;若真是出了事,他也必須要在城中戒嚴之前帶上該帶的東西和人,立刻出城投奔北蠻——雖然基業難得,城中還有一眾妻妾兒女怕是帶不走了,可基業沒了可以再創,妻妾沒了可以再納,兒女沒了可以再生,只有自己這條命才是唯一的,斷斷不容有失!

想到這裏,寧偉國再無半點猶豫,連車也不做了,直接叫人拉了自己的馬,往著府邸的方向疾馳而去。

*******

永毅侯手裏拿著白啟遞來的絹帕,略有沈吟:“雖說寧將軍此行確有蹊蹺,可單憑此物也不能斷定他暗通北蠻......”頓了頓,永毅侯又擡眼看了白啟一眼,“少將軍應該也知道北境軍暗中還有幾隊隱衛,上下行令皆是用以暗語。說不得寧將軍就是以此來與那些隱衛溝通。”

白啟卻道:“我知侯爺顧慮極多,亦不願在此時懷疑寧將軍。只是,寧將軍的為人,侯爺如今想必也有幾分了解。”

永毅侯一時沒有應聲。

白啟神色坦然,語句清楚:“祖父也曾與我說過,此人可用不可信。祖父這些年容他留在北境軍中,不過是因為他是於次輔的人——陛下和內閣不會放心將北境軍完全交由祖父一人把持,必要有一二掣肘,祖父亦是深知此事,方才會睜只眼閉只眼的由著他留在軍中.......”

“寧將軍能背著人作出殺良冒功這樣的事,顯然是個熱衷名利,並且為了名利毫無底線之人。可這裏是北境軍,他頭上還壓著祖父,祖父之後是韓松韓將軍,最後又是我........他這樣的人,眼見著高升無望,未必做不出更沒有底線的事情。”

聞言,永毅侯心裏已有幾分動搖,嘴上卻還是道:“.......寧將軍與北蠻多年爭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似他這般身居高位,兒女成群的人,總不至於目光短淺到要與虎謀皮、通敵叛國的地步?”

白啟的言語便如尖刀一般的簡明直接,直中要害:“我知侯爺不欲在戰時再起波瀾,只是您將希望寄托在寧將軍的良心上只怕不妥?若您還不肯信,不若派人去請寧將軍過來,我也可以與他當面對質。”

永毅侯終於下定決心,揚聲吩咐帳外的人:“來人,去請寧將軍過來。”

白啟微微松了一口氣,只是眉心仍舊蹙著,既掛念傅修齊那處的審訊結果又擔心寧偉國這裏會出什麽幺蛾子。

果然,那被派去請寧偉國的侍衛很快便回轉了過來,垂首稟告道:“稟侯爺,寧將軍不在營中,聽說是回府了。”

此言一出,永毅侯和白啟的臉色都變了。

此時的永毅侯雖還沒有完全相信寧偉國通敵之事,但已然徹底提起警惕:這太巧了!而且,寧偉國這個時候回去,簡直是.......

永毅侯再坐不住,直接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厲聲道:“傳我的命令,立刻派人嚴守城門,若無軍令不可外出。”其實,他亦是知道:若寧偉國有意出城,守城的人未必真能留住他,但大方向上還是能給寧偉國帶人出入添些困難。

頓了頓,永毅侯還是不放心,又念了幾個名字,皆是寧偉國心腹將領,他是想要借著商討軍務的借口傳人過來說話。此時此刻,還是要先把這些人控制住,省的寧偉國借此引動軍中嘩變。

還有之前因為通敵嫌疑被暫時解除兵權,留府查看的韓松,永毅侯也沒把他忘了,直接令人傳他過來——這種時候,北境軍中還是要有個有威望和資歷的人鎮著才好,韓松既洗脫嫌疑,自然也要把人用起來。

........

情況緊急,此時的永毅侯也顧不得邊上的白啟,只冷著臉,站在那裏吩咐左右的心腹親衛。一個個命令也隨之發出,急促而又不失分寸。

忽的,永毅侯像是想起了什麽,腳下一軟,身子向前倒去,還是匆忙間扶住身前桌案方才站穩。

左右都嚇了一跳,不由上前幾步,欲要攙扶:“侯爺!”

永毅侯一手扶住桌案,另一只手則是與左右作了個手勢,止住他們的動作。他咬緊牙關,面色蒼白,連話說時的聲音都有些發顫起來:“太子,太子和三皇子還在城裏......”

若寧偉國以這兩位皇子為人質,又或者他覺得自己帶不走人,索性殺了這兩個皇子作為對北蠻的投名狀.......

想到這裏,已有汗珠順著永毅侯烏黑的鬢角往下滴落。

他簡直不敢往下想。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救命!

三皇子:...ε=(?ο`*)))唉,別掙紮了

今天只有一更啦,不過我差不多把後面的情節理順了,會盡快盡快結尾的

我曾經做過最好的美夢就是:月底完結這文,然後給古代宮鬥考試存點稿,背著包包回去過年,過年期間一個字也不碼,就看著存稿箱一章章的把古代宮鬥考試的存稿吐出來,天天刷評論......

(當然,夢還是夢,反正是會先把這文完結,古代宮鬥考試那篇的話看存稿數量再決定是年前開還是年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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